作者:Sean Ye
来源:瞎说职场(ID:HRInsight)
✎ 写在前面
去年,有网友发明了这个词汇,屎上雕花。
所谓雕花,本来是极细致、讲究且有艺术感的行为;然而屎上雕花,就意味着你付出的努力并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欣赏,因为无论怎么雕花,屎本身还是屎。
在西方有一句类似的谚语「put lipstick on a pig」——给猪涂口红,猪还是猪,并不会因此而变美。
在实际工作中,我们常常会遇到这种场景:
你知道你做的某样工作,毫无意义,但不得已,你还是得做。
你可能以为我会建议你避开「屎上雕花」的工作,但事实上,我自己十几年的职场经历中,没少经历类似的场景。
我的建议是,你需要有选择性的去接受「屎上雕花」。
作为打工人,几十年生涯中,你难免会做一些「屎上雕花」的工作,只不过年轻的时候,你身处其中,并未发觉气味不对;等到你发现之后,才会感觉痛苦。
重要的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必须拒绝,什么时候可以接受,如果接受,怎么能够聪明接受,最大程度上降低自己的风险。
你的屎上雕花
可能是上司的奇思妙想
2000年左右的时候,有一部让我印象深刻的港剧《九武至尊》,讲的是雍正皇帝穿越到现代的故事。其中有一个很有趣的情节,公司老板收购房产遇到了钉子户,被索要高价,于是放出消息准备把已经收购的部分房产转为出租。
从业务层面来说,这是很不靠谱的业务决策。
公司花了那么多成本来购买房产,为的就是统一拆建;出租根本收不回成本。
但上司突发奇想的安排,下属就不得不熬夜赶工重新做适合出租的房屋设计图。然而穿越的雍正(扮演者是TVB资深反派江华),却让他别那么努力,随便找一张过往用过的图糊弄一下就行了……事实上,最后的确是打工人熬夜重画的设计图,根本用不上。因为老板之所以改出租设计,是为了施压钉子户,和钉子户讨价还价。当时,我就提出过自己的观点:作为一个资深的职场人,定期花时间思考三个问题:
领导在业务上的核心关注点是什么?
领导的业务目标/任务是什么?
我的日常工作如何支持领导完成他的业绩?
我们想要成长,是需要把我们的职级提升一档,去看问题的。这很难。换位思考本来就不容易,何况我们缺乏足够的信息量,让我们站到领导的角度思考问题。但有一点我们应该想到,如果领导坚持一些在我们看来并不合理的做法,可能是因为我们和他站的角度是不同的。一个新官上任,搞的三把火,可能未必就是为了一炮打响新业务,相反可能只是为了评估内部团队对他的支持程度。屎上雕花也有价值
上司新官上任三把火,往往会带着自己的思路推进一些工作。有些他眼里的新思路,在我看来,并不算新,甚至可能是我已经验证过的错误思路。这个时候,是做一个注定失败的项目「屎上雕花」,还是站出来勇敢反对新上司?在这个时候,以老员工的身份,跳出来和领导说:「你这个思路是不行的。」上司是不会感恩我提出的中肯建议,反而会把我当成团队里倚老卖老的麻烦人物。作为一个新领导,在尝试新业务方向的时候肯定有各种各样的挑战的,失败是常态,他首先要做的是尝试,自己碰壁也是找方向的一种形式。我在外企时经常会用的套路是:Having said that(尽管如此)。公司给我开工资,我还是需要尽力尽心的,对于我担心的方案,我会抛出自己种种担心。但在说完担心之后,我一定会加一句:Having said that,尽管我有种种担心,我依然愿意拿出资源,全力支持这个项目。始终记住一点,领导看问题的角度,和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尽相同。但从我的角度来说,在新领导踏上工作岗位后,我展现出支持的态度,给他提供情绪价值,在他新官上任这个时间点,可能是最为重要的事情。一个新官上任,往往至少有半年的领导信任期。在这个时间内,新官会得到他上司的全力支持,即便在一些细节上,新官做得不够好,但领导依然会支持他。作为一个打工人,我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,那么通过一个成本不高的新项目,磨合我和新领导的信任,也划得来。
因为我知道这个项目必然不会成功,我可以精准控制自己投入的时间和精力,从表面上看,我全力支持了;但实际上,我并没有太累着。更多的时候,用在了和领导盘点项目的得失上,也赢得了上司的信任。
屎上雕花,适可而止
一种情况是,领导高了我们一层,他想到的东西,我们想不到。另一种情况是,他并不高,但因为某些特殊原因,我们还是得给他提供情绪价值——这种情绪价值有时候不是给领导提供的,也会给同事和下属提供。我也做过一些工作,本身没啥业务价值,纯粹是安抚同事,让他们感觉我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有用的工具——在我看来并没有用——但他们觉得有用。这事的确是有业务价值的,但是……它可能对你的职业发展没有啥价值。
须知,公司的业务规划,和我们的职业规划,往往是不同频的。对业务有帮助的事情,未必对我们职业发展有帮助。
这其实也是一种「屎上雕花」,这个项目就算放进你的简历里,也不会给自己增加一毛钱背书。如果太多了,那不好意思,我还是要为自己的职业发展着想,说到底每个人是在为自己的履历打工。给老板说说,那个我想做的项目,能不能让我参与一个?正常来说,领导有起码的sense,肉和骨头得配合着来,不能总让下属啃骨头。如果量有限,那就捏着鼻子忍了吧,一个打工人不能指望做的每件事都是艺术品,总有些时候,你不得不做些完全没用的破事烂事。就像给老板贴报销单一样,你说有啥成长?但做下属的,只要不是占用太长时间,捏着鼻子就过去了。
如果说我们的人生都是在雕花的话,在哪里雕花确实非常重要。有些时候,即便是最伟大的艺术家,也有不得不屎上雕花的时候。不少伟大的艺术家,都不喜欢自己的早期作品,那是因为当时他们刚出道,不得不屈从于世俗的眼光。接受不高频的屎上雕花,但同时保持高度的警惕:这不是职场该有的氛围。另外,多说一句,身在外企,有时候,还有一种「雕花」,叫做合规。
2015年,莫奈画展在上海举办,我申请采购10来张门票赠送给比较熟悉的记者朋友,美国总部回复是「你列出来的媒体中有国企投资背景的媒体,在我们的统计口径里算是国家公务员,给国家公务员送现金等价物,需要单独走报批流程。」我很无语,一张票大众点评上89,搞得像我给记者送好处一样。但没办法,我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,在极不好用的内网上,反复上传证据,证明我的诉求是合理的。公司大了,自然要防止犯错,通过各种流程,它给我添麻烦的同时,也降低了我犯错的可能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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