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序
我要给大帝做正传,已经不止一两个月了。但一面要做,一面又往回想,这足见我不是一个“立言”的人,因为从来不朽之笔,须传不朽之人,于是人以文传,文以人传——究竟谁靠谁传,渐渐的不甚了然起来,而终于归接到传大帝,仿佛思想里有鬼似的。
然而要做这一篇速朽的文章,才下笔,便感到万分的困难了。第一是文章的名目。孔子曰,“名不正则言不顺”。这原是应该极注意的。“列传”么,这一篇并非和许多阔人排在“正史”里;“自传”么,我又并非就是大帝。说是“别传”,大帝实在未曾有思考鱼上谕宣付三茅网立“本传”——虽说三茅人力资源网正史上并无“博徒列传”。其次是“家传”,则我既不知与大帝是否同宗,也未曾受他子孙的拜托。总而言之,这一篇也便是“本传”,但从我的文章着想,因为文体卑下,是“看客划水者流”所用的话,所以不敢僭称,便从不入三教九流的小说家所谓“闲话休题言归正传”这一句套话里,取出“正传”两个字来,作为名目,即使与古人所撰《书法正传》的“正传”字面上很相混,也顾不得了。
第二,立传的通例,开首大抵该是“某,字某,某地人也”,而我并不知道大帝姓什么。有一回,他似乎是姓马,但第二日便模糊了。那是三茅上线两周年征文颁最佳作品奖给格格妖的时候,满堂喝彩的报到朋友群里来,大帝正啃着炸鸡架,喝了五瓶青岛啤酒,便手舞足蹈的说,这于他很不公平,因为他和马小东本就是本家,细细排起来,他比格格妖只晚进三茅三四月,而且征文投票的票数,要高马小东二百多票呢。其时几个旁听人,倒也肃然的有些起敬了。哪知道第二天,群主便叫大帝到思考鱼家里去,格格妖一见,满脸溅朱,喝道:
“大帝,你这浑小子!你说我是你的本家么?”
大帝不开口。
格格妖愈看愈生气了,抢进几步说:“你敢胡说!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本家?你姓马么?”
大帝不开口,想往后退了;格格妖跳过去,两个人撕扯在一起。
“你怎么会也姓马!——还说高我两百多票!还跟我比着写小说,抢我粉丝!”
大帝并没有抗辩他确凿姓马,只用眼睛瞥了马小东一眼,便和思考鱼退出去了;外面又被思考鱼训斥了一番,谢了思考鱼二百个三茅会员积分。知道的人都说大帝太荒唐,自己找打架;他大约未必姓马,即使真姓马,有格格妖在这里,也不该如此胡说的。此后便再没有人提起他的氏族来,所以我终于不知道大帝究竟什么姓。
第三,我又不知道大帝的名字是怎么写的。他还在的时候,三茅很多人都只叫他写的《三茅群英传》中主人公的名字——碧剑,死了以后,便没有一个人再叫碧剑了,哪里还会有“罄竹难书”(好吧,是“著之竹帛”)的事。若论“罄竹难书”,这篇应是第一次,所以先遇着了这第一个难关。我的最后手段,只有托一个同乡去查大帝犯事的案卷,半个月之后才有回信,案卷里说大帝初来三茅时,曾经混迹于三茅×××学习群,后因群里班主任罗列的罪名——“再有才华,也不能恃才傲物”,最后被踢出了该学习群,气不过班主任的做法不公和难以服众,跟随大帝一起退群的,还有当时的群管理笑笑,群内经常发言分析案例甚是活跃的优优、清清、师太、巧手等美女,以及祭风、蜗牛等兄弟,比大帝后出群前,这些人还和班主任理论“大帝再错,也未至此地步”、“平时就大帝活跃群内氛围最甚”云云……未果。据案卷记载,这干活跃人等退出三茅×××学习群后,原本就寂静的群,愈发冷清了,只是大帝是被踢出群来,而其他几人是自己退出群来的。之后,大帝才进了156群……但再也不象之前那样活跃了。
以上可以算是序。
第二章 优胜记略
大帝不独是姓名有些渺茫,连他先前的“行状”也渺茫。因为三茅的人们之于大帝,只要他帮忙,只拿他玩笑,从来没有留心他的“行状”的。而大帝自己也不说,独有和别人口角的时候,间或瞪着眼睛道:
“我之先前——比你傲的多啦!你算是什么东西!”
大帝不是打卡牛人,每天早上七点半三茅开始打卡,他便混迹于各位牛人的打卡分享中,但是很少回复和评论;也不象格格妖,有自己固定的专栏,只偶尔更新下《三茅群英传》,给群里学员剖析下案例,在别人日志后发表个评论,所以不象风十三、秉骏哥、带你去海边那么有名气,写个东西就能有好几十上百人的评论。所以,三茅学员忙于学习时,多半是记不起大帝来,然而记起他时,也都因为两周年征文《一茅一舍一香茗》的形式,多半认为他是女的;再一忙起各自招聘培训的事来,便连大帝一并忘却,更不必说他的小说和评论了。只是有一回,有位叫“缘如影”的卡卡在大帝更新的《三茅群英传》里说:“大帝是男银!”这时大帝赤着膊,懒洋洋的瘦伶仃的正在他面前,别人也摸不着这话是真心还是讥笑,然而大帝很喜欢。
大帝又很自尊,所有三茅的卡卡,全不在他眼神里,甚至对风十三、秉骏哥这样的“大神”,也有以为不值一笑的神情。大帝在精神上独不表格外的崇奉,他想:我的儿子会牛得多啦!加以在三茅得过日志征文奖,大帝自然更自负,然而他又很鄙薄那些名人,譬如三茅卡卡们叫HR为“人力资源管理”,他也叫“人力资源管理”,公司里同事却叫“组织人事工作”,他想:这是错的,可笑!职位的分级,三茅的分级是助理、专员、主管、经理、总监,公司却只分为科员、科长、处长,他想:这也是错的,可笑!然而三茅卡卡真是不见世面的可笑的乡下人呵,他们没有见过公司里极好的福利待遇!
大帝“先前傲”,见识高,而且“是纯男人”,本来几乎是一个“完人”了,但可惜他体质上还有一些缺点。最恼人的是在他手掌上,颇有几处几年前摔倒时留下的疤痕,虽在慢慢愈合,却还是明显,这虽然也在他身上,而看大帝的意思,倒也似乎以为不足贵的,因为他讳说“疤”以及一切近于“巴”的音。一犯讳,不问有心与无心,大帝便会发起怒来,估量了对手,口讷的他便骂,气力小的他便打;然而不知怎么一回事,总还是大帝吃亏的时候多。于是他渐渐的变换了方针,大抵改为怒目而视了。
谁知道大帝采用怒目主义之后,三茅的闲卡卡们便愈喜欢玩笑他。一见面,他们便假作吃惊的说:哙,霸气!”
大帝照例的发了怒,他怒目而视了。
“我们有八个人在这里!”闲卡卡们并不怕。
大帝没有法,只得另外想出报复的话来:
“你还不配……”这时候,又仿佛在他手掌上的是一种高尚的光容的痕,并非平常的痕了;但上文说过,大帝是有见识的,他立刻知道和“犯忌”有点抵触,便不再往底下说。
闲卡卡还不完,只撩他,于是终而至于打。大帝在形式上打败了,被人揪住脖领子,在三茅公司门前的柱子上碰了四五个响头,闲卡卡们这才心满意足的得胜的走了,大帝站了一刻,心里想,“我总算被儿子打了,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……”于是也心满意足地得胜走了。
第三章 续优胜记略
然而大帝虽然常优胜,却直待与格格妖撕扯打架之后,这才出了名。
他付过思考鱼两百个三茅会员积分后,愤愤的躺下了,后来想:“现在的世界太不成话,儿子打老子……”于是忽而想到格格妖的威风,而现在是他的儿子了,便自己也渐渐的得意起来,爬起身,唱着《三茅之歌》到酒店去,这时候,他又觉得格格妖高人一等了。
说也奇怪,从此之后,果然大家也仿佛格外尊敬他。这在大帝,或者以为因为他是格格妖的父亲,而其实也不然。三茅通例,倘如阿七打阿八,或者李四打张三,向来本不算口碑。一上口碑,则打的既有名,被打的也就托庇有了名。至于错在大帝,那自然是不必说。所以者何?就因为格格妖粉丝多,吐沫星子淹死人,所以他是不会错的。但他既然错,为什么大家又仿佛格外尊敬他呢?这可难解,穿凿起来说,或者因为大帝说是格格妖的本家,虽然挨了打,但格格妖也挨了打,加之大家也还怕真是本家,总不如尊敬一些稳当。否则,也如孔庙里的太牢一般,虽然与猪羊一样,同是畜生,但既经圣人下箸,先儒们便不敢妄动了。
大帝此后倒得意了许多个月。
前不久,正是三茅要改版的季节,他醉醺醺的在街上走,在三茅院墙的太阳光下,看见思考鱼在那憋自己的专栏《2013年:思考鱼写给HR的第十二封信》,他忽然觉得手也痒起来了。这思考鱼,三茅的卡卡们,其中包括大神级的人物在内,都很尊重他,大帝却非常渺视他。大帝的意思,以为疤痕是不足为奇的,只有这一部八字胡子加山羊胡子,实在太新奇,令人看不上眼。他于是并排坐下去了。倘是别的闲人们,大帝本不敢大意坐下去。但这思考鱼旁边,他有什么怕呢?老实说:他肯坐下去,简直还是抬举他。
大帝也拿出笔来,在纸上点了几下,不知道是风太冷了还是没有灵感,许多功夫,只写出三四个字。他看那思考鱼,却是一段又一段,两段又三段,貌似说班级要重新进行划分。
大帝最初是失望,后来却不平了:看不上眼的思考鱼文思如尿崩,自己倒反没了思路和灵感,这是怎样的大失体统的事呵!他很想再构思点新的故事,然而竟没有,好容易才想起一场颠峰对决,狠狠的下笔写时,却又情节拼接的不甚连贯,狠命一按,劈的一声,笔尖又被按折了。
他手掌上的疤痕块块通红了,将手中的笔摔在地上,吐一口唾沫,说:
“这毛虫!”
“王八蛋,你骂谁?”思考鱼轻蔑的抬起眼来说。
大帝近来虽然比较的受人尊敬,自己也更高傲些,但和那些打惯的闲人们见面还胆怯,独有这回却非常武勇了。这样满脸胡子的东西,也敢出言无状么?
“谁认便骂谁!”他站起来,两手叉在腰间说。
“你的骨头痒了么?”思考鱼也站起来,披上衣服说。
大帝以为他要逃了,抢进去就是一拳。这拳头还未打到身上,已经被他抓住了,只一拉,大帝跄跄踉踉的跌进去,立刻又被思考鱼扭住了脖领,要拉到三茅公司门前的柱子上照例去碰头。
“‘君子动口不动手’!”大帝歪着头说。
思考鱼似乎不是君子,并不理会,一连给他碰了五下,又用力的一推,至于大帝跌出六尺多远,这才满足的去了。
在大帝的记忆上,这大约要算是生平第一件的屈辱,因为思考鱼以八字胡子加山羊胡子的缺点,向来只被他奚落,从没有奚落他,更不必说动手了。而他现在竟动手,很意外,难道真如市上所说,一级人力资源管理师要加考英语,不要只会八卦的三茅卡卡了,因此马家减了威风,因此他们也便小觑了他么?
大帝无可适从的站着。
远远的走来了一个人,他的对头又到了。这也是大帝最厌恶的一个人,就是三茅×××学习群的班主任。他先前主动请缨的来三茅×××学习群当班主任,不知怎么之前却还是三茅网的日志编辑,三茅×××学习群刚成立那会儿,他特别热心地在群里活跃气氛,一个多月之后,他便屏蔽了群消息,QQ都改为静音模式了,学员问啥都是泥牛入海,群里的学员大哭了十几场,他的辅助管理员们跳了三回井。后来,学员们到处说:“班主任可能被妖怪抓走了,看来大家只能自生自灭了!”然而大帝不肯信,偏称他“妖精”,也叫作“妖怪”,一见他,一定在肚子里暗暗的咒骂。
大帝尤其“深恶而痛绝之”的,是他也有一个象思考鱼那样的八字胡子加山羊胡子的QQ头像。头像而至于假,就是没了做人的资格;他肯定八成是妖精,十成是妖怪,大帝心里念叨着。
这“假胡子”近来了。
“慢。羊羊……”大帝历来本只在肚子里骂,没有出过声,这回因为正气忿,因为要报仇,便不由的轻轻的说出来了。
不料这妖怪却拿着一支黄漆的棍子——就是大帝所谓哭丧棒——大蹋步走了过来。大帝在这刹那,便知道大约要打了,赶紧抽紧筋骨,耸了肩膀等候着,果然,拍的一声,似乎确凿打在自己头上了。
“我说他!”大帝指着近旁的一个孩子,分辩说。
拍!拍拍!
在大帝的记忆上,这大约要算是生平第二件的屈辱。幸而拍拍的响了之后,于他倒似乎完结了一件事,反而觉得轻松些,而且“忘却”这一件祖传的宝贝也发生了效力,他慢慢的走,将到酒店门口,早已有些高兴了。
但对面走来了静修庵里的小尼姑。大帝便在平时,看见伊也一定要唾骂,而况在屈辱之后呢?他于是发生了回忆,又发生了敌忾了。
“我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样晦气,原来就因为见了你!”他想。
他迎上去,大声的吐一口唾沫:
“咳,呸!”
小尼姑全不睬,低了头只是走。大帝走近伊身旁,突然伸出手去摩着伊新剃的头皮,呆笑着,说:
“丫头!快回去,和尚等着你……”
“你怎么动手动脚……”尼姑满脸通红的说,一面赶快走。
酒店里的人大笑了。大帝更得意,而且为了满足那些赏鉴家起见,再用力的一拧,才放手。
他这一战,早忘却了思考鱼,也忘却了“妖怪“,似乎对于今天的一切“晦气”都报了仇;而且奇怪,又仿佛全身比拍拍的响了之后轻松,飘飘然的似乎要飞去了。
“这断子绝孙的大帝!”远远地听得小尼姑的带哭的声音。
第四章 恋爱的悲剧
有人说:有些胜利者,愿意敌手如虎,如鹰,他才感得胜利的欢喜;假使如羊,如小鸡,他便反觉得胜利的无聊。又有些胜利者,当克服一切之后,看见死的死了,降的降了,“臣诚惶诚恐死罪死罪”,他于是没有了敌人,没有了对手,没有了朋友,只有自己在上,一个,孤另另,凄凉,寂寞,便反而感到了胜利的悲哀。然而我们的大帝却没有这样乏,他是永远得意的。
看哪,他飘飘然的似乎要飞去了!
“断子绝孙的大帝!”
深夜,睡梦中,大帝的耳朵里又听到这句话。他想:不错,应该有一个女人,断子绝孙便没有人供一碗饭……应该有一个女人。夫“不孝有三无后为大”,也是一件人生的大哀,所以他那思想,其实是样样合于圣经贤传的,只可惜后来有些“不能收其放心”了。
“女人,女人!……”他想。
“……和尚动得……女人,女人!……女人!”他又想。
我们不能知道,这晚上大帝在什么时候才打鼾。但大约他从此总觉得缺少点什么,所以他从此总有些飘飘然;“女……”他想。
即此一端,我们便可以知道女人是害人的东西。
大帝本来也是正人,我们虽然不知道他曾蒙什么明师指授过,但他对于“男女之大防”却历来非常严;也很有排斥异端。谁知道他将到“而立”之年,竟被小尼姑害得飘飘然了。这飘飘然的精神,在礼教上是不应该有的,——所以女人真可恶。
“女……”大帝想。
这一天,大帝在格格妖家里抄了一天的书,吃过晚饭,便坐在书房里喝闷酒。倘在别家,吃过晚饭本可以回去的了,但马府上晚饭早,虽说定例不准掌灯,一吃完便睡觉,然而偶然也有一些例外:其一,是马小东没开专栏的时候,准其点灯读文章;其二,便是大帝来抄书的时候,准其点灯。因为这一条例外,所以大帝在动手抄书之前,还坐在房里喝啤酒。
明月何皎皎,是格格妖的表妹,读完私塾到家,也就在长凳上坐下了,而且和大帝谈闲天:
“今天私塾教的《古诗十九首》,原来我的名字出自这里哈,明月何皎皎,嘿嘿!”明月何皎皎笑得很俏皮。
“女孩……何皎皎……这小妮子……”大帝想。
“我还喜欢《涉江采芙蓉》和《凛凛岁云暮》——写得真好!”
“女女……”大帝想。
大帝放下啤酒瓶,站了起来。
“我们先生还教了……”明月何皎皎还想说。
“我喜欢你三茅头像的那张图片!”大帝忽然抢上去,对伊含情脉脉。
一刹时中很寂然。
“阿呀!”明月何皎皎楞了一息,突然发抖,大叫着往外跑,且跑且嚷,似乎后来带哭了。
大帝看着小妮子远去的背景也发楞,于是转过身看了眼啤酒瓶,慢慢的拿起抄书的笔,仿佛也觉得有些糟。他这时确也有些忐忑了,慌张的将空酒瓶踢倒在地,就想马上抄书。蓬的一声,头上着了很粗的一下,他急忙回转身去,那格格乌便拿了一支大竹杠站在他面前。
“你反了,……欺负我表妹……”格格妖怒了。
大竹杠又向他劈下来了。大帝两手去接,正好抓住,但虎口却是很有些痛。他冲出房门,仿佛背上又着了一下似的。
“忘八蛋!”马小东在后面用了官话这样骂。
大帝再次走进书房,一个人站着,还觉得虎口痛,还记得“忘八蛋”,因为这话三茅普通的卡卡从来不用,专是见过三茅开专栏的牛人们用的,所以格外怕,而印象也格外深。但这时,他那“女……”的思想却也没有了。而且撕扯之后,似乎一件事也已经收束,倒反觉得一无挂碍似的,便动手去抄书。抄了一会儿,他热起来了,又歇了手脱衣服。
脱下衣服的时候,他听得外面很热闹,大帝生平本来最爱看热闹,便即寻声走出去了。寻声渐渐的寻到格格妖的内院里,虽然在昏黄中,却辨得出许多人,马府一家连两日不吃饭的太太也在内,还有间壁的微风徐徐,真正本家的膘哥。
少奶奶正拖着明月何皎皎走出房来,一面说:
“妹子,你到外面来,……不要总躲在自己房里……”
“谁不知道你是个孩子……”少奶奶在旁继续说。
明月何皎皎只是哭,夹些话,却不甚听得分明。
大帝想:“哼,有趣,这小妮子不知道闹着什么玩意儿了?”他想打听,走近膘哥的身边。这时他猛然间看见马小东向他奔来,而且手里捏着一支大竹杠。他翻身便走,自然而然的走出后门,不多功夫,已在三茅公司门前柱子下了。
大帝在柱子下坐了一会儿,皮肤有些起粟,他觉得冷了,因为虽在春季,而夜间颇有余寒,尚不宜于赤膊。他也记得布衫留在马家,但倘若去取,又深怕格格妖的竹杠。然而思考鱼进来了。
“大帝,你的妈妈的!你连马家的表妹都调戏起来,简直是造反。害得我晚上没有觉睡,你的妈妈的!……”
如是云云的教训了一通,思考鱼说让大帝出去躲躲风头,大帝自然没有话。临末,因为在晚上,应该送思考鱼加倍三茅会员积分四百个。
第五章 从中兴到末路
在三茅再看见大帝出现的时候,是刚过了这年的圣诞节。人们都惊异,说是大帝回来了,于是又回上去想道,他先前哪里去了呢?大帝前几回的消失人影,大抵早就兴高采烈的对人说,但这一次却并不,所以也没有一个人留心到。或许只有思考鱼知道,然而三茅老例,只有上了牛人专栏的大神神秘失踪才算新闻,“妖怪”尚且不足数,何况是大帝:因此思考鱼也就不替他宣传,而三茅的卡卡们也就无从知道了。
但大帝这回的回来,却与先前大不同,确乎很值得惊异。天色将黑,他睡眼蒙胧的在酒店门前出现了,他走近柜台,从腰间伸出手来,满把的三茅币,往三茅客栈掌柜的面前一扔说,“现钱!打酒来!”三茅老例,看见略有些醒目的人物,是与其慢也宁敬的,现在虽然明知道是大帝,但因为和之前的大帝有些两样了,古人云,“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待”,所以思考鱼、牛人、班主任、卡卡、酱油党、路人,便自然显出一种凝而且敬的形态来。掌柜既先之以点头,又继之以谈话:
“豁,大帝,你回来了!”
“回来了。”
“发财发财,你是——在……”
“发财了!哈哈哈!”
这一件新闻,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三茅论坛。人人都愿意知道现钱的大帝的中兴史,所以在酒店里,茶馆里,便渐渐的探听出来了。这结果,使大帝得了新敬畏。
据大帝说,他凭着自己前些年考的一级人力证书,混了个人力副总监的“穴儿”。这一节,听的人都肃然了。据大帝说,他的回来,似乎也由于不满意公司提供的待遇,这就在他们将人力资源管理称为人事组织工作,而且明明是副总监的职位,却被叫做处长,加以最近观察所得的缺点,是女同事的走路也扭得不很好。
“你们可看见过‘飞’人么?”大帝说,“咳,好看。将人踢出公司的业务群。唉,好看好看,……”他摇摇头,将唾沫飞在正对面的膘哥的脸上。这一节,听的人都凛然了。但大帝又四面一看,忽然扬起右手,照着伸长脖子听得出神的思考鱼的后项窝上直劈下去道:
“嗖!”
思考鱼惊得一跳,同时电光石火似的赶快缩了头,而听的人又都悚然而且欣然了。从此思考鱼瘟头瘟脑的许多日,并且再不敢走近大帝的身边;别的人也一样。
大帝这时在三茅卡卡心中的地位,虽不敢说超过格格妖,但谓之差不多,大约也就没有什么语病的了。
然而不多久,这大帝的大名忽又传遍了三茅的闺中。虽然三茅牛人众多,但闺中还是闺中的,所以也算得一件神异。女人们见面时一定说,蓝比紫蓝在大帝那里买了一条蓝绸裙。还有缘如影,——一也买了一件唐装的旗袍。就连当初哭成泪人的明月何皎皎,也在大帝手里定制了一条短裙。于是伊们都眼巴巴的想见大帝,不但见了不逃避,有时大帝已经走过了,也还要追上去叫住他,问道:
“大帝,你还有绸裙么?没有?纱衫也要的,有罢?”
第六章 罢工
三茅上线两年十二月二十六日——即大帝将短裙免费送给明月何皎皎的这一天——三更四点,有一只大乌篷船到了马府上的河埠头。这船从黑魆魆中荡来,三茅卡卡们睡得熟,都没有知道;出去时将近黎明,却很有几个看见的了。据探头探脑的调查来的结果,知道那竟是格格妖的老子的船!
那船便将大不安载给了三茅,不到正午,全体卡卡们的心就很动摇。船的使命,马家本来是很秘密的,但茶坊酒肆里却都说,马家公司的员工因为薪资低闹罢工,老马到我们三茅来逃难了。惟有小文子不以为然,说那不过是几口破衣箱,老马想来寄存的,却已被格格妖回复转去。
大帝的耳朵里,本来早听到过不满罢工这些词汇,今年又亲眼见过员工闹事被踢出公司业务群。但他有一种不知从哪里来的意见,以为罢工便是造反,造反便是与他为难,所以一向是“深恶而痛绝之”的。殊不料这却使百里闻名的老马有这样怕,于是他未免也有些“神往”了,况且三茅一群之前站在牛人专栏的顶端嘲笑他的牛人们的慌张神情,也使大帝更快意。
“罢工也好罢,”大帝想,“罢这伙妈妈的工,太可恶!太可恨!……便是我,也要投降罢工队伍了。”
大帝近来用度窘,大约略略有些不平;加以午间喝了几瓶青岛啤酒,愈加醉得快,一面想一面走,便又飘飘然起来。不知怎么一来,忽而似乎罢工者便是自己,三茅牛人却都是他的俘虏了。他得意之余,禁不住大声的嚷道:
“罢工了!罢工了!”
三茅牛人都用了惊惧的眼光对他看。这一种可怜的眼光,是大帝从来没有见过的,一见之下,又使他舒服得如六月里喝了雪水。他更加高兴的走而且喊道:
“好,……我要什么就是什么,我欢喜谁就是谁。
“得得,锵锵!
悔不该,酒醉错斩了郑贤弟,
悔不该,呀呀呀……
得得,锵锵,得,锵令锵!”
马府上的两位男人和两个真本家,也正站在大门口论罢工。大帝没有见,昂了头直唱过去。
“得得,……”
“大帝兄……”格格妖怯怯的迎着低声的叫。
“锵锵,”大帝料不到他的名字会和“兄”字联结起来,以为是一句别的话,与己无干,只是唱。“得,锵,锵令锵,锵!”
“大帝兄……”
“悔不该……”
“大帝!”马小东只得直呼其名了。
大帝这才站住,歪着头问道,“什么?”
“大帝,……现在……”格格妖却又没有话,“现在……发财么?”
“发财?自然。要什么就是什么……”
“阿……兄弟,像我们这样穷朋友是不要紧的……”膘哥惴惴的说,似乎想探罢工的口风。
“穷朋友?你总比我有钱。”大帝说着自去了。
大家都怃然,没有话。格格妖父子回家,晚上商量到点灯。膘哥回家,便从腰间扯下搭连来,交给他女人藏在箱底里。
大帝飘飘然的飞了一通,走到三茅公司门口的柱子前,酒已经醒透了,他说不出的新鲜而且高兴,烛火像元夜似的闪闪的跳,他的思想也迸跳起来了:
“罢工?有趣,……这些人都罢工了,HR们就得跑出去招聘,到处跑,到处招,到处招不到,然后就没人关注三茅的动向,就冷清了,没了观众,看你们这些牛人还怎么牛!”
突然来了一群罢工者,走过大帝面前,叫道,‘大帝!同去同去!’于是一同去。……
“这时三茅的一伙牛人才好笑哩,跪下叫道,‘大帝,饶命!’谁听他!第一个该死的是格格妖,还有“妖怪”,……留几条么?思考鱼本来还可留,但也不要了。……
大帝没有想得十分停当,已经发了鼾声,四两烛还只点去了小半寸,红焰焰的光照着他张开的嘴。
“荷荷!”大帝忽而大叫起来,抬了头仓皇的四顾,待到看见四两烛,却又倒头睡去了。
第二天他起得很迟,上了三茅看时,牛人在分享,样样都照旧。他也仍然肚饿,他想着,想不起什么来;但他忽而似乎有了主意了,慢慢的跨开步,有意无意的去私塾门口等何皎皎放学……
等得时间长了,他忽而听得一种异样的声音,又不是爆竹。大帝本来是爱看热闹,爱管闲事的,便在暗中直寻过去。似乎前面有些脚步声;他正听,猛然间一个人从对面逃来了。大帝一看见,便赶紧翻身跟着逃。那人转弯,大帝也转弯,那人站住了,大帝也站住。他看后面并无什么,看那人便是海边。
“什么?”大帝不平起来了。
“格……格格乌的日志被黑了!”海边气喘吁吁的说。
大帝的心怦怦的跳了,海边说了便走了。
这一夜没有月,三茅在黑暗里很寂静,大帝站着看到自己发烦,点开格格乌的日志页,确实发现之前的那些包括《三茅客栈》、《阳光微醺,灯火阑珊,还有我们相识的绚烂》、《无招胜有招,招聘无定招》等日志全不见了……一片空白,看得他自己有些不信他的眼睛了。但他决计不再看下去。
三茅公司门前柱子下更漆黑,大帝躺了好一会儿,这才定了神,而且发出关于自己的思想来:罢工者明明到了,并不来打招呼,删了很多牛人的日志专栏,又没有自己的份,——这全是“妖怪”可恶,不准我罢工,否则,这次何至于没有我的份呢?把那些牛人的分享日志全删了,看他们还怎么得瑟!大帝越想越气,终于禁不住满心痛恨起来,毒毒的点一点头:“不准我罢工,只准你罢工?妈妈的妖怪,——好,你罢工!罢工是被踢的罪名呵,我总要告一状,看你怎么被飞出学习群,——嗖!——嗖!”
第七章 大团圆
格格乌的日志被清空后,三茅牛人们大抵很快意而且恐慌,大帝也很快意而且恐慌。但四天之后,大帝在半夜里忽被思考鱼抓进高层管理群里去了。那时恰是暗夜,一队人等悄悄地围到三茅公司门前柱子下,乘昏暗围住大帝,然而大帝以为是请他去做证的,于是也不逃跑。却见大家一拥而上,将大帝抓出来;直待带到高层管理群内,他才有些清醒了,仔细看时,还有两个面熟却不知名的人。
大帝虽然有些忐忑,却并不很苦闷,渐渐和那两个人兜搭起来了,一个说是马小东他爹欠了他的工钱,他来上访催要工钱被关了起来,另一个不知道为了什么事。他们问大帝,大帝爽利的答道,“因为我想罢工。”
他下半天便又被提了出来,到得大堂,上面坐着一个满头剃得精光的老头子,旁边站着思考鱼和妖怪等人,两旁又站着十几个长衫人物。
“你从实招来罢,免得吃苦。我早都知道了。招了可以放你。”那光头的老头子看定了大帝的脸,沉静的清楚的说。
“招罢!”长衫人物也大声说。
“我本来要……来投……”大帝胡里胡涂的想了一通,这才断断续续的说。
“那么,为什么不来的呢?”老头子和气的问。
“‘妖怪’不准我!”
“胡说!此刻说,也迟了。现在你的同党在哪里?”
“什么?……”
“那一晚清空格格乌日志的一伙人。”
“他们没有来叫我。他们自己清空了。”大帝提起来便愤愤。
“什么时候删的呢?说出来便放你了。”老头子更和气了。
“我不知道,……他们没有来叫我……”
然而老头子使了一个眼色,大帝便又被关进黑屋里了。他第二次抓出黑屋门,是第二天的上午。
大堂的情形都照旧。上面仍然坐着光头的老头子。
老头子和气的问道,“你还有什么话说么?”
大帝一想,没有话,便回答说,“没有。”
于是一个长衫人物拿了一张纸,并一支笔送到大帝的面前,要将笔塞在他手里。大帝这时很吃惊,几乎“魂飞魄散”了:因为他的手虽然总和笔打交道,但象这回的场面还是初次。他正不知怎样拿;那人却又指着一处地方教他画花押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不认得字。”大帝一把抓住了笔,惶恐地撒谎说。
“那三茅上获奖的那篇《一茅一舍一香茗》和经常更新的《三茅群英传》,都不是你写的!罪加一条,冒名顶替!”光头的老头子说。
“不写字是么?那么,便宜你了,画一个圆圈!”长衫人物说。
大帝要画圆圈了,那手捏着笔却只是抖。于是那人替他将纸铺在地上,大帝伏下去,使尽了平生的力气画圆圈。他生怕被人笑话,立志要画得圆,但这可恶的笔不但很沉重,并且不听话,刚刚一抖一抖的几乎要合缝,却又向外一耸,画成瓜子模样了。
大帝正羞愧自己画得不圆,那人却不计较,早已掣了纸笔去,许多人又将他第二次关进小黑屋。
他第二次进了黑屋,倒也并不十分懊恼。他以为人生天地之间,大约本来有时要抓进抓出,有时要在纸上画圆圈的,惟有圈而不圆,却是他“行状”上的一个污点。但不多时也就释然了,他想:孙子才画得很圆的圆圈呢。于是他睡着了。
然而这一夜,马老头子反而不能睡:他和光头的老头子呕了气了。老马主张第一要恢复日志,光头老头子主张第一要示众。光头老头子近来很不将老马放在眼里了,拍案打凳的说道,“惩一儆百!你看,罢工事件还不上二十天,案件就是十几件,全不破案,我的面子在拿里?破了案,你又来迂。不成!这是我管的!”老马窘急了,然而还坚持,说是倘若不把格格乌的45篇日志恢复回来,他便立刻辞了那些罢工者的工作。而光头老头子却道,“请便罢!”于是老马和格格乌在这一夜竟没有睡,但幸第二天倒也没有辞。
大帝第三次抓出小黑屋时,便是格格乌睡不着的那一夜的明天的上午了。他到了大堂,上面还坐着照例的光头老头子;大帝也照例的在下面站着。
老头子很和气的问道,“你还有什么话么?”
大帝一想,没有话,便回答说,“没有。”
许多长衫和短衫人物,忽然给他穿上一件洋布的白背心,上面有些黑字。大帝很气苦:因为这很像是带孝,而带孝是晦气的。然而同时他的两手被反缚了。
大帝在三茅×××学习群里的学号前缀已经被管理员撤掉了,在三茅网上更新的少得可怜的几篇被推荐的日志也全都不见了,三茅×××学习群里的管理把鼠标放在了他的头像上,然后点击鼠标右键,群里是许多张着嘴的看客,后面怎样,大帝没有见。但他突然觉到了:这岂不是要再次踢我出群,赶尽杀绝么?他一急,两眼发黑,耳朵里“嗡”的一声,似乎发昏了。然而他又没有全发昏,有时虽然着急,有时却也泰然;他意思之间,似乎觉得人生天地间,大约本来有时也未免要被踢来踢去的。
大帝惘惘的向左右看,全跟着马蚁似的人,而在无意中,却在路旁的人丛中看到了何皎皎的身影。很久违,何皎皎马上要私塾毕业了,想来也该出落成落落大方的大姑娘了,但是可惜,好象与自己没什么干系了。大帝忽然很羞愧自己没志气:竟没有唱几句《三茅之歌》。
“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……”大帝在百忙中,“无师自通”的说出半句从来不说的话。
“好!!!”从学习群里,便发出豺狼的嗥叫一般的声音来。
这刹那中,他的思想又仿佛旋风似的在脑里一回旋了:是的,那项链是三茅上线两周年的获奖征文奖品,那《一茅一舍一香茗》确实是自己写的,好象收到项链时,还欣喜地拍了很多照片,还写了一篇叫《[晒奖]与玛蒂尔德无关的项链》的日志,《三茅群英传》已经更新到第二话了,风十三、蓝比紫蓝、红尘醉弥勒之徐胜华、带你去海边……这些人都要相继出场了,然而自己的日志也全被清空了,连自己这个人也要被彻底除名了,之前发生的这些,真的存在过么?而自己,也真的在三茅存在过么?是不是一场游戏,一场梦?
大帝想着:我日志更新不多,但是却全部被推荐了!你格格妖能和我比么?转而又心里暗自得意起来。
“救命,……”
然而大帝没有说。当三茅×××学习群和三茅论坛的管理员分别在他的头像上点“从本群中移除”和“删除此ID”的那一瞬间,他早就两眼发黑,耳朵里嗡的一声,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的迸散了。
至于当时的影响,最大的倒反在老马,因为终于没有恢复那45篇日志,他全家都号啕了,唯独当事人格格乌没有哭,反倒问了句:日志没了能再写,然而,大帝——真的不在了么?
至于舆论,在三茅×××学习群是无异议,自然都说大帝坏,被移除便是他的坏的证据:不坏又何至于被移除呢?而三茅论坛牛人的舆论却不佳,他们多半不满足,以为删除ID并没什么看点,这人就悄然无息地消失了;而且,那是怎样的一个可笑的卡卡呵,混迹于三茅那么久,竟没有一篇象样的HR专业分享帖:害他们白翻了一通又一通。
37楼 rainbowsmile
佩服的五体投地!自黑还能这么高端黑,相当不易啊!
36楼 陈顾问企业大学
文字非常好!仿写能力超强。不得不服!
35楼 F80小安
感觉像孔乙己,我凌乱了
34楼 桃花岛主
想笑
33楼 偶像是李白
厉害!看得眼睛都花了。这得是要写多久呢?
大帝马青云
@偶像是李白:一个下午多一点时间。。。思考构思的时间比较长!
偶像是李白
@大帝:这么短的时间能写这么多有意思的文字。除了一个服字,还能说什么好呢!
32楼 丁丁草
好精彩
大帝马青云
@丁丁草:感谢关注!
31楼 先立业后成家
中午吃着午饭 看你写的文章这感觉真带劲
大帝马青云
@先立业后成家:最佳厕所读物!和小文子比一下!
先立业后成家
@大帝:帝亲,你的文章真真是极好滴
30楼 云屏日记
好长的故事,看上去很是精彩哦
大帝马青云
@山行:感谢关注与评论!欢迎常来作客!
29楼 五华妹
我太佩服自己了,专业的文章我都没看过这么长的,居然看你的日志看了那么长。不过似乎隐约的看到了孔老二的身影,也明白了大帝在三茅消失的日子是因为调戏了格格的表妹。哈哈
大帝马青云
@五华妹:亲,绝对不是因为格格的表妹大帝才消失的,剧情交代很清楚,五华妹需要仔细读,想来也是极好的!
28楼 花无果
太强悍了,这么长的文章,但我更佩服我自己,竟然看完了。真心夸你一句,写的真不错。只是凌乱了
大帝马青云
@花无果:该凌乱时就得凌乱,要跟上节奏,尤其是有那样一位不着调的师父。。。
27楼 飘雪sffv
平白糟蹋了这么好的文章,过去成烟,未来才是亮眼的地方,坦然,混也好装也罢,学习注重的是一种心态,讲的需要与被需要,多分享多让大家享好文便是你的义务,否则就是浪费资源,再罚关小黑屋!
大帝马青云
@飘雪sffv:菇晾教训得是,俺错了,俺不是故意的!想来,被人(必须是女女)劈头盖脸的批评一顿,也是极好的!
飘雪sffv
@大帝:额……木有批评,也木有劈头盖脸,更木有教训哈,你要得瑟就得瑟吧,但资源请不要浪费哦,虽然资源是指你自己才华可以说横溢。。。哈哈……
26楼 高特斯米
坐个沙发~ 才华横溢哇
大帝马青云
@高特斯米:这已经不是沙发了,地板都木有了。。。感谢关注与评论!
25楼 枫叶凋零a
大帝还真有文采啊,不写小说真是枉费了你才华。但是好像全篇主要是是你和格格巫的比武情节啊?
大帝马青云
@枫叶凋零a:首尾是,中间不是,嘿嘿,感谢关注与回复!
24楼 笑笑的暖心
我想说,我撞枪口上了,你懂得!
23楼 笑笑的暖心
我想说,我撞枪口上了,你懂得!
22楼 笑笑的暖心
我想说,我撞枪口上了,你懂得!
大帝马青云
@笑笑的妖娆:枪口必须得撞,不过你回了三个相同的内容!
21楼 自然人
有文才,学习了
大帝马青云
@自然人:感谢关注和回复!
20楼 令狐冲x
学习了
大帝马青云
@令狐冲x:感谢关注与回复,相互学习哈!
19楼 蓝比紫蓝
高手高手,这个版本与格格的各有千秋!
PS:小说快更新……
大帝马青云
@蓝比紫蓝:好吧,最近一直人没在,蓝姑娘貌似要出场了呢!
18楼 凌水月
太有才了,三茅果然卧虎藏龙啊!
大帝马青云
@凌水月:只不过俺是虫虫,感谢回复与关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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